前　　言

　　罗马文明是古代地中海地区经济、政治和文化总体发展的最后阶段。罗马文明的演进突出地以其制度为依托，而且诸种制度的成长以改良和渐进为特点。公元3世纪是罗马帝国一个非常复杂而又重要的制度变革时期，先后经历了塞维鲁王朝（公元193～235年）、军事混乱（公元235～284年）和戴克里先统治时期（公元284～305年）。在这一时期，帝国的统治模式完成了从元首制到君主制的转型。

　　此前，由奥古斯都开创的元首制为帝国带来200多年的和平与发展，尤其是到安敦尼王朝（公元96～192年）时期，帝国进入堪称“黄金时代”的繁荣阶段，但是繁荣的背后也潜伏着危机与矛盾。元首制的危机与矛盾到公元3世纪已经暴露无遗：在内战中建立的塞维鲁王朝虽然稳定了政局，但元首军事专制的特征更加明显；公元235～284年帝国进入政治紊乱时期，元首制的各种矛盾和危机凸显出来，罗马帝国濒临崩溃和解体的边缘，以至于许多近现代史家称之为“3世纪危机”。混乱中凸显的矛盾主要有：在政治上，地方行省割据与中央政府统一之间的矛盾，城市自治与元首集权统治之间的矛盾；在经济上，行省区域经济与整个地中海经济协调发展之间的矛盾；在军事上，代表地方利益的军队与维护帝国整体利益的军队之间的矛盾；在文化上，新基督教文化与罗马传统价值观的冲突；等等。为了扭转帝国的混乱局势，这一时期的元首们采取了一系列措施，在政治、军事、经济和社会等方面进行了诸多改革和尝试，这些改革和尝试为后来的戴克里先改革做了较好的铺垫。戴克里先改革是帝国历史上的重要事件，它不但结束了“3世纪危机”，使帝国维持了20多年的稳定统治，而且奠定了罗马帝国统治体制的基本框架，从而开启了晚期帝国的新时代。

　　学者们对公元3世纪罗马的研究由来已久。由于时局动荡，公元3世纪的文献很少流传下来，稀少的文献中也充斥着对当时社会巨变的夸张描述，带有强烈的感情色彩，严重地影响了后人对这一时期的研究。公元4、5世纪以至拜占庭时代的作家对公元3世纪的描述，有的是概括性的，有的可信度很低，而且他们常常从自己的教派、阶层、个人立场出发，极力渲染军事混乱时期的灾难，讽刺或颂扬戴克里先的改革，有较大的片面性。因此，去伪存真，对公元3世纪罗马政治与体制变革进行更客观、更公正的研究是很有必要的。

　　自文艺复兴以来，尤其是在19、20世纪，国外的相关研究取得很大成就，主要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第一，学者们收集、整理和翻译古代文献，出版了一系列的著作，做了大量基础性的工作，为后人进一步的研究提供了方便。第二，随着考古发掘的进展，出现了大量铭文、纸草、钱币等实物资料。这些实物方面的资料和信息充实了有关历史文献的内容，从而弥补了古代文献资料的不足，提高了人们对历史事实的认识。第三，在上述前提下，西方学者拓宽了研究领域。除了政治史的研究，学者们又对本阶段的社会经济史、文化史等进行研究，相继出版了一些专著和论文，这些研究无疑加深了人们对公元3世纪罗马政治的认识和理解。然而，由于时代变迁、历史观等方面的因素，他们的研究和观点仍存在这样那样的问题，在军事混乱的性质、范围和程度以及君主制的评价等问题上还有诸多争论。国内学者的罗马史研究起步较晚，对公元3世纪罗马政治与体制变革关注更少。因此，许多领域尚待进一步深入探究。本书试图在前人研究的基础上，运用古代文献和最新考古发掘成果，从历史比较的视角对公元3世纪罗马政治与体制变革进行较为系统的综合研究，并期待在这方面有所突破。

前　言／

第一章　史料和史学／1

第一节　史料来源／1

一　考古材料／1

二　古代文献／3

第二节　研究概况／10

一　总体评价／10

二　专题研究／16

第二章　公元193～284年的元首政治／23

第一节　元首／23

一　元首集权／24

二　元首与军队／36

三　元首与元老院／46

四　元首与宗教／54

第二节　行省／62

一　行省地位／63

二　行省管理／70

三　混乱的社会秩序／77

第三节　城市／84

一　城市与行省罗马化／84

二　城市管理／94

三　库里亚等级的衰落／100

第三章　戴克里先改革／109

第一节　君主制的建立／109

一　戴克里先的君主制／109

二　“四帝共治制”／116

第二节　行省管理模式的重建／126

第三节　官僚体制的完善／135

一　中央集权制等级结构的形成／135

二　官员的特权与地位／143

三　官僚体制的作用与局限／146

第四节　对宗教信仰的干预／149

一　复兴传统宗教／150

二　宗教大迫害／153

第五节　君主制与元首制的差异／161

一　元老院／161

二　人民／165

三　元首和君主／172

结　语／184

附　录　奥古斯都至戴克里先统治时期的元首和君主概览／186

参考文献及书目／190

拉丁人名、地名及专有名词对照表／199

后　记／2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