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缚石(套装上下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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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品介绍
规格与包装
  • 商品名称:缚石(套装上下册)
  • 商品编号:11531968
编辑推荐
  

说不尽的机谋巧算,道不完的爱恨情仇。

  

我们看遍了甜文、暖文、萌文、宠文……然后终于有一天,会遇到一个《缚石》这样的故事,为它伤心一场,念念不忘。

内容简介
  一睁眼,傅清清发现自己身处于一个陌生的世界。
  是时,天下大乱。战祸、征伐、倾轧、背叛充斥四海八荒。
  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
  他从门外一派春意盎然中走进来,这一刻就是宿命的展开。
  刀光剑影在明;机谋巧算在暗。
  仿佛有一只看不见的翻云覆雨手,在戏弄着所有人的命运。
  满门覆灭之仇,一忍十载之恨。他眼底温和的笑意是天诛地灭的不归路。
  “只要我活着,我就会折磨你、报复你,至死方休。”
  可是,可是——
  在你死我活的阴谋算计中,你可曾有过一点点交付真心?


作者简介
  君芷锍,理科女,脑洞很大,就是一个鄙视狗血又热爱狗血,唾弃天雷又向往天雷的人。无神论者,信物理,不信命。最爱歌诗剑酒,少慕英雄美人,写网文寄怀,工作后文案劳形,百种风月,埋于心怀。


目录
?序言
第一章 惊破梦
第二章 显锋芒
第三章 横生变
第四章 亡命夜
第五章 蒲芷谷
第六章 晓前尘
第七章 别离苦
第八章 无计留
第九章 惜英雄
第十章 计中计
第十一章 纵相逢
第十二章 暗潮涌
第十三章 露端倪
第十四章 龙虎斗
第十五章 旧誓约
第十六章 风满楼
第十七章 难相弃
第十八章 念去去
第十九章 大骗局
第二十章 问芳园
第二十一章 孤舟行
第二十二章 怨憎会
第二十三章 痴心人
第二十四章 凤点头
第二十五章 天机算
第二十六章 美人乱
第二十七章 还复来
第二十八章 归园田
第二十九章 定风波
第三十章 空欢喜
第三十一章 缘起时
第三十二章 石头记
第三十三章 莨菪山
第三十四章 不可寻
第三十五章 故人来
第三十六章 当局者
第三十七章 路崎岖
第三十八章 灯如昼
第三十九章 朱颜改
第四十章 飘零久
第四十一章 丧与葬
第四十二章 晚风动
第四十三章 归去来
终章
邺飞白番外
济物番外
苏沩番外
精彩书评
  从来没有一部小说可以让我如此深爱里面的男主。

  ——为××心痛


  每一笔都是一个坑,每个字都是一个局。连词成句,就是一个张着海嘴的陷阱,就是一个阴霾遮日的阴谋。

  ——qiubitesin


  为它哭,为它笑,为它彻夜难眠。

  ——香过闻人暖


  在读者不留意时,作者悄悄埋下伏笔,情节“忽而由喜转悲、忽而由悲转喜,多次显露转机,却又戛然而止,因此曲折多变,绝无平淡之感。”

  ——常春


  剧情一波三折,防不胜防。
  ——美丽人生


精彩书摘
  第一章惊破梦
  耳边很清晰地传来一个人的声音,那么熟悉,那么亲近,那么遥远,却又似乎就在耳边,“清清,清清,清清……”我感觉自己浮了起来,声音更加清晰,说:“清清,清清……”
  我向那声音游去,而一张看不见的网阻挡住了我。我奋力地钻,但是钻不过去。
  忽然,耳边虚幻的声音被一个含糊的声音打断,“小心!”捆住我的网晃动了一下。就那一下,一股强大的吸力将我带出网。
  四肢五骸说不出的难受,不是疼也不是痒,感觉像是血液在倒流,骨头在腐烂,五脏在沦陷。巨大的痛苦让我听不见任何东西。我勉强睁开眼,看见一个诡异的画面——我似乎在高处,我脚下是无数穿着暗红色服饰的人群。他们都露出目瞪口呆的表情,有风吹过,底下红衣翻滚,像一片血海。一想到血,身体中的痛苦又覆了上来,我再无力支撑,闭上眼睛倒了下去。偏偏,意识却无比清醒地承受着这股痛苦。
  我在这种痛苦的折磨下不知过了多久,好一点时,我可以隐隐听到人声和零星的对话,每次都会有一个同样的声音,声音清越缥缈,像西班牙大钢琴调,但又不乏隐隐的威严。不是让人胆寒的威严,而是使人心悦诚服地赞同。其他的声音则五花八门,有壮汉的,有少女的,有老人的,有少年的。
  “怎么还是这样?吃那么多灵丹妙药都没用吗?”
  “老夫无能……圣女身体本无什么大碍……”
  “没什么大碍怎么还不醒?”
  ……
  “水护法那边弹劾得厉害,天师您就让他看看圣女吧,好歹堵了他的口。”
  “让他看到这个半死不活的圣女,他更要说我意图不轨了。”
  ……
  “还不醒?再等半个月,再不醒就请四个护法来。”
  “是。”
  ……
  我的脑子很乱,根本来不及琢磨就又开始抵抗那一波又一波的痛苦。
  到后来,我清醒的时间逐渐加长,那种翻江倒海的难受也开始不那么厉害。似乎每隔一会儿就有人给我喂流食,还有人为我擦拭身体、收拾床铺。周围人说话我也渐渐可以清楚地听下来,林林总总的。最后我归结出来,我似乎就是他们口中的什么圣女,而那个清越的声音就是天师。除了天师来的时候会有声音,其他时候伺候我的人都不说话。在我昏迷期间似乎有很多流言,有说圣女被天师囚禁的,有说圣女已经死了的,最多的还是,圣女是假的,所以才会出现诡异的天兆。其中四大护法异议最多,陪同天师来的人语气中已经开始透出焦急之意,只有天师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镇定沉稳。
  这是做梦吗?怎么声音又如此真实?
  木旭……
  我猛然想起那个洒满夕阳的傍晚,我路过木旭家楼下,却看见让我怀疑我眼睛的一幕。我看见木旭牵着另一个女孩的手走下楼来,女孩温柔可人,笑容在看到我时就僵住了,只剩刚才幸福温柔的表情还停在那张脸上。那天的夕阳格外刺眼,刺得我几乎要瞎了。木旭什么也不说。我知道,他在等我接受事实。我盯着他,用我所有的爱,所有的恨,盯着他。这是那个陪我看雨的人吗?这是那个在医院走廊上说爱我的人吗?这是那个在甜点屋和我吃同一份冰淇淋的人吗?这是那个用手给我遮阳光的人吗?为什么他口中会吐出这样的字——“对不起,我爱的是她,一直都是……”我转身就跑,我不要听,我不要看……可是就算我没听到,就算我没看到,它还是发生了。他和她的爱情像破土的豆芽,毅然推翻了压在上面的我和木旭的过往。
  不要……不要离开我……不!
  我猛地睁开了眼!
  映入眼帘的是暗红色的纱,层层叠叠。我用手撑着坐起来,身子重得很,手脚无力。我看着这个我不知躺了多久的房间,屋内的摆设很简单,中间是一张红木圆桌,墙边有一排箱柜,古色古香。
  我强撑着下了床,才落地腿就一软,咚的一声跌在地上。
  我爬起来跌跌撞撞地向门外走去,门上有一股木质特有的味道。我刚要推门,门就开了,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孩看到我,吃惊地愣了两秒,就大声喊:“来人啊!圣女醒了!”
  我绝对比她更惊。她穿着月白色的上衣,米白色的绸缎束腰勾勒出少女的线条,下身一摆酒红色的裳。
  “不——”我一把推开她要来扶我的手,奔出门去。
  现在是夜晚,下着雨。我冲过走廊,脚下一软,又跌在庭院中。我知道的,我知道的,那个镂花的门梁,那条蜿蜒的长廊,那一声圣女,这个雨幕下的庭院。
  这不是梦!
  那个丫头也跑了过来,我一把推开她。其实我现在哪里推得动她,只是她随我的动作退了一步。“不要过来!谁都不许过来!”我大吼。
  雨还在下,我身上是一件又宽又长的衣服,被雨淋湿后黏在身上,发丝也贴在脸上。我看见我的手,苍白的,瘦得骨节分明,深深插入面前的土壤中。
  雨水不停地鞭打在我身上,燥热的心被浇得渐渐冰凉起来,终于只剩下深深的痛。
  突然,雨毫无预兆地停了。我抬头,发丝凌乱地挡在脸上,睫毛上的雨水也流回眼中。我模糊地看见一把柚黄色的油纸伞遮住我头顶的雨,而撑伞的那袭白衣人影则完全暴露在雨中。我看不清那个人的面容,心里却将另一个喜欢穿白衬衫的人的面容对号入座。我伸手拉住他沾了泥渍的衣摆,“木旭……”大雨吞噬了我喃喃的声音,下一秒钟,我失去了意识。
  再次醒来的时候已是黄昏,夕阳透过窗棂洒进来。我试图坐起来,却一点也使不上劲。脑袋昏昏沉沉的,我把手背往额头上一搭,发烧了……
  似乎是听到我的动静,屏风后转进来个穿月白上衣的丫头,“主子你醒了,我这就给你叫医师去。”
  我闭上眼睛,轻轻地说:“先去把窗户关了,这太阳好刺眼。”
  她低低应了声,关好了窗,掌上了蜡烛,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反身合上了门。
  医师来后,说了一大堆话,总结起来就是前些日子昏迷不醒,导致身子虚得不行,昨晚又一淋雨就给整了个高烧。
  “大夫,”我等他说完才轻轻地问,“为什么我想不起以前的事了?”
  他又伸过手来为我把脉,低下头想了好一会儿才说:“圣女昏迷太久,身子本就虚弱,这雨一浇,体内阴毒上冲……或许过些日子就好了。”
  “我又是怎么晕的?”
  医师面露为难,道:“圣女先安心养病,有些话老身实在不好乱说,圣女若真想知道,回头可以问天师。”
  我点点头。
  医师行了个礼,退了出去。
  我服了药,也早早睡去。
  次日我起了个大早,便唤了汀兰来。汀兰便是这两日那个穿月白上衣的少女,我唯一的贴身丫头。她捧来一套红色的衣服,我看了直翻白眼,血糊糊的颜色。
  “您以前最喜欢这个颜色的衣服……”她小声说。
  “我现在不喜欢了,去换身素点的。还有,别拖得那么长,短点,短点。”
  她闷着头走了出去,过了一会儿捧了套水绿色的衣裳来。
  其实我也不喜欢绿色,但是看到汀兰抿得紧紧的小嘴也没说什么。
  看着简单,穿起来却很复杂,还好有汀兰帮忙。宽大的袖摆,水绿色的上衣,衣下的白色裙裳在地上拖了老长一截。好看是好看,就是真不方便啊。
  穿好衣服后,汀兰把木然的我按在梳妆镜前梳头。镜中人长了一张温柔的瓜子脸,面色惨白,更映得一双眼亮亮的。
  汀兰梳了半天,终于红着脸,小声地说:“主子,您头发太长了,我梳不起来……”
  这位圣女的头发真不是一般的长,看镜子也就十六七岁的样子,头发却长得吓人。乌发垂地,青丝似瀑。
  “之前我的头发不也是你梳的吗?”
  “是,可是主子是那天从天台回来后头发才突然变成这么长的。”
  “天台?我去那里干什么?”
  “去天验……”从镜中,我看见汀兰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住了口。
  “行了,不用梳那么复杂。”我随手拿起桌上一支玉簪,把头发绾了一下,“就这样吧。”我说。
  吃饭、喝药,我坐在窗边看窗外的景色,发呆。
  叩门声响了两下,我回过神来,没等我答复门就被推开了。庭院中春日的气息破门而入,我先是看见一双描金的官履,视线往上,一个白衣人影从门外一派春意盎然中踏了进来。
  不得不承认这副长相让我想去撞墙。来人非常美,美这个字似乎就是为他存在的。肤若白玉,颈细腻修长,一双鸽子灰色的眼睛一片清澈,连下颌的线条、耳边的鬓角都精致得如油画一般。他美得雌雄未辨,却让人不敢侵犯,只想这么看着。
  我毫不客气地盯着他,直到他轻咳提醒我失态。
  “听说圣女为疾病所扰,不记得过往了?”
  我点点头,心想他的声音真好听,清越悠扬,是天师!
  他鸽子灰的眼睛定定地看着我,似乎想看到我的心里去,好一会儿,他才又低低地说:“那就有必要自我介绍一下了,我叫易扬,是你的部下。”
  易扬来了半日,说完该说的话,就走了。看来他来的目的也很明确,只是来当解说员的。
  我从易扬口中得知,时下世人极度尚武,三个强大的门派互成掎角之势,瓜分天下。其他帮派或是被吞并,或是依附于这三大门派。
  其中实力最强大的是玄主教,也就是我所在的这个门派。玄主教等级森严,教中高层自上而下分别是:圣女,天师,四大护法,五旗旗主,近天侍者。易扬是天师,而我,就是圣女。
  圣女在玄主教内地位崇高,无人能及。但每一任圣女掌权前都需先经过“天验”,只有通过上天考验的圣女,才能获得正式受封的资格。据说我已经过了天验,尚未受封,也就是说还处于见习期,所以教内事务都是易扬打点,而我的任务,则是练一种叫天降大典的武功。
  说是武功,其实不是什么拳脚招式,学个十足十也照样被人打得满地找牙。这个武功主要是用来给别人提高功力的,为别人做嫁衣。我心里直嘀咕,难怪是权力最高的人,你要是得罪我谁给你提高功力去!
  竣邺山庄是最富有的门派,势力范围覆盖了绝大部分大泽平原——这里最富饶的地方。庄主叫邺永华,大名响彻四方二十余年,收的一派门徒庄客中不乏好手。庄主一直挂记亡妻,膝下无子,但是庄里的人都称他的大弟子邺飞白为少庄主。邺飞白今年年方十九,但见过他的人都说他老持稳重又豪迈洒脱,绝对是人中龙凤。
  另一个叫暗门,是个颇有神秘色彩的门派。除了门人,谁都不清楚暗门总部的确切地址。自从两年前换了门主,发展速度十分惊人。新门主心狠手辣,有人说是个美丽少妇,有人说是青面獠牙的半兽人。门人人数未知,擅暗杀。
  易扬详细地介绍了我的情况,圣女自小在玄主教长大,今年十八。上一任圣女是意外死亡,死前告知教中高层,鸣河岸边,青云石上的就是下任圣女。玄主教的教众赶到时,发现了当时在襁褓中的我,似乎是被弃于木箱内顺水漂流,刚好搁浅在那块青云石上。当时的天师把我抱了回来,我就这么在教中长到了十八岁。几天前,我岁满,去天台上接受了天验。
  所谓的天验,听得我有点想抽人——几近巫婆“跳大绳”。
  就是圣女在天台上静心祈福一日一夜,从当日午时到第二天的午时,由天象决定她合不合格。
  “前段日子天象诡异,似灾似幸,东方天有饿鬼之卦,偏偏西方天有明星呈祥。我日夜推算,算定这日应该是安详之日方才请你登了天台。”易扬的声音像山中蜿蜒的泉水,他坐在我面前,像一株莲花,只可远观兮。而他面前的茶水已经凉了下去,他一口也没动。
  这倒霉的圣女就在万众瞩目下上了天台。
  从头天午时到子时一直好好的,子时一过,突然天色大变,月朗星稀的夜晚突然乌云密布、阴风阵阵。台下好多人都变了脸,说这圣女不祥,天意不从。没过多久,像是附和那些人的话一样,天空开始布满闪电,把天台照得更是诡异阴森。
  “当日之事确是奇怪,自天空劈下一道雷,不偏不倚,刚好劈到圣女身上。”易扬的声音语调像是在给我讲小美人鱼。
  我听到这里,一口茶就喷出来了。
  这圣女怎么不去买彩票?居然被雷给劈死了!
  “更奇怪的是,那雷劈下来后,空中再无异动。很快,乌云散开,天降祥云,于天台之上盘旋不去。西边天上有紫檀星大放异彩,那天的第一束阳光正投在了天台之上。这等吉兆无不说明圣女您乃天命所归,同时也堵住了那些小人之口。”
  我无语了。这个鬼天气变来变去,差点儿没把我给变死。“那么天师为什么认定我就是天道指定之人,之前不是也出现了坏的天兆吗?”
  易扬鸽子灰的眼睛看着我的眼,淡淡的笑意浮了上来,“我认定你是,你就是了。”
  我的心莫名其妙地乱了。他清雅的笑容和记忆中的某个笑容重叠了起来,同样清雅,同样温和,像月下白莲,像流觞曲水。
  易扬终于把解说员的任务完成了,真难为他讲了这么久。
  他走前还抛下一句话:“好好休息一下,明天去见你的四大护法。他们可都等不及了。”他嘴角勾起一抹道不清的微笑,说完就打开了门,清瘦的身影隐在了夕阳中。
  我叫了汀兰进来收拾桌上的残茶,顺便取笑她,“你看你茶冲得太差了,天师一口都没喝。”
  这小姑娘脸皮忒薄,红着脸争辩道:“这是因为天师有洁癖,主子你可以去打听打听,这玄主教里说到沏茶,我称第二就没有第一了……”
  洁癖?他居然嫌我这里脏?!
  第二日天色还没大亮,汀兰又拿了奢华的、长长的衣服来唤我起床。我收拾妥当后走出门廊,拱门外停了一乘六角挂红纱的暖轿,易扬还是一身白衣,立在轿旁。
  我上了轿子,八个暗红色衣服,身段相差无几的男子抬起轿,穿过亭台楼阁,走了不知多久。隔着红纱,我痴痴地望着这些典型的苏州园林景致,腐败啊……
  最后,我们这一行人在一栋庄严的建筑物前停了下来。红瓦,飞檐,白玉栏,镏金匾,“天颜殿”三个大字在早上的阳光中格外肃穆。
  汀兰扶我下轿,走到殿门口就站定了。易扬示意我跟着他走,我跟在他身后,才迈进门槛,就发现这个可以媲美现代大礼堂的大殿里几乎站满了人。我一进去,两侧所有人的目光都射向我。殿内安静得不像话,没人动,没人说话,所有人只是静静地看着我。
  我坦然地迎接着这些目光,环视四周。殿内有老有少,有男有女,大家都穿着红色的衣服,最低一层台阶上的人数最多,第二层就只有十来个人,再上一层只有四个人,最高一层上放着一把椅子,空着。
  易扬在前,很缓慢却很坚定地走向那把椅子。大殿上他的白衣颇为刺眼,我亦步亦趋地跟着他走到那把椅子前,转过身,殿上所有人都虔诚地把手交叉放在胸前。众人的声音在殿内腾空而起,梵唱着,大殿中有隐隐的回声,我模糊听到几句:
  “……混沌成苍穹,卑微成吾,自有清明为世,勿以自短,坐立为天……”
  我根本没仔细听,在易扬眼神的示意下,我坐到那唯一一把椅子上。易扬退后一步,站在我的左边下首,也跟着唱了起来。他眼睛闭上,长长的睫毛落下一片小小的阴影,朱唇轻启,像个下凡的神仙。
  梵唱过后,由于我这个圣女大病过后有些“隐疾”,殿下的人一一行礼。我知道,这是
  想让我认个脸熟。
  我下一层的四个人果然就是四大护法:司罚的水匕銎水护法是个正值壮年的汉子,一身华服也掩盖不住衣服下肌肉的线条;掌财的礼书泉礼护法看上去更像个儒生,还留着一把美须;育人的年殇年护法是个老人,一副和蔼可亲的样子;唯一的女护法当菲琳雪居然是握兵之人,她的身材是女人中少见的魁梧,颇有气势。
  再下一层是五旗的旗主和少旗主,具体的甲乙丙丁我就记不得了。再往下是近天侍者,估计来了两百多人。
  梵唱过后就是四大护法、五旗旗主“衷心地希望圣女早日康复”之类的客套话。
  易扬说:“圣女已过天验,那么百日之后就正式受封,掌圣明牌。”
  易扬说完,四法五旗的人都沉默不语。最后,还是当菲琳雪打破了沉默,“天验已过,自该受封……”她话音未落,就被水匕銎一声冷笑打断,“天验已过?那个天验可真过了吗?雷电交加的时候不知是谁说的妖孽降世啊。”
  年殇慢慢地说:“水护法不可断章取义。后来也有祥云盘桓不去……但天兆出现两种极端,也实在是非同寻常,我教的记载上从未出现过这种情况。”
  礼书泉捋着美须,也慢慢地说:“邪风忽来,不是好兆啊。估计是上天也没有做出抉择,受封的事还是放一放的好。”
  三比一,易扬神色不变,好像与他无关一样。
  “圣女一位,已空了十八年。十八年,东边起了个竣邺山庄,这几年南边又冒出个暗门,我们玄主教还要荒废多少年?”当菲琳雪的声音又硬了起来。
  “难道当菲护法暗指老朽失职,育人不利?”年殇的语气像在开玩笑。
  “我们自也不希望圣女一位空置,但宁可空置也断不可错交他人。”
  “礼护法,你别忘了,当年你可是亲耳听到前圣女吩咐我们去鸣河岸边,青云石上找人的!”当菲琳雪声音一大,更显得威风凛凛。
  四大护法在台下吵成一团,我看到易扬用手揉了揉额角,似乎觉得很累。
  我很不忍心看到那个疲倦的神情出现在这样一个泼墨画一样的人身上。于是,大殿上便响起了我的声音,“既然我的天验不合格,那就再来一次好了。若还是不行,你们再另请高明吧。”
  回到房里我还暗自好笑,我的话像一颗投入水中的石头,四大护法吵得更厉害了。水匕銎还是投我的反对票,当菲琳雪还是认定我是圣女不用干那破规矩的事,年殇和礼书泉没说话,好像是默认了。最后还是沉默了半天的易扬一锤定音,“后天是飞雀吉日,举行天验。”水护法还要说什么,忍住了,没说。这事就这么定了。
  看吧,吵来吵去还不是听我的。
  当晚,我早早地睡了,醒来时已经快午时了。吃过午饭,我沿着回廊散步,庭院里长着棵老柳树,才吐了新叶,在若有若无的风中晃动枝条,十分可爱。
  汀兰看我在院中流连不去,担心我病未痊愈,进屋搬了圆凳,又搬来小方桌和两碟点心。我兴致一来,干脆让她又取了笔墨纸砚来。
  提笔在手,我傻眼了。我是会画点漫画,但说到毛笔字,可就一塌糊涂了。我握着狼毫笔的手抖啊抖的,终于在黄黄的宣纸上落下一首《咏柳》:
  碧玉妆成一树高,
  万条垂下绿丝绦。
  不知细叶谁裁出,
  二月春风似剪刀。
  这字……像一条条毛毛虫爬来爬去,实在是自己看了都不好意思。
  我又吃了些点心,把玩了一会儿柳枝。日头渐沉,我有些倦了,居然就趴在方桌上睡着了。
  醒来时,一起身就被夕阳刺痛了眼。我揉了揉眼睛,想这一觉可真睡过了。
  张开眼,才发现对面坐了一个人。
  易扬说:“醒了?”他顺手抽出我适才压在身下的那首《咏柳》,低低念了一遍。
  阳光舔着他的轮廓,他背光而坐,有风挑起他散落的发丝,很美。
  我突然发现,他坐在那里,阴影刚好投在我刚刚趴着睡觉的地方。他是怕我被夕阳晒着吗?还是个巧合?有个温暖的记忆闪过脑中,那个举起手为我遮阳的人。心跳忽然加快。
  “这诗很别致啊。”他的声音响起,我赶紧恢复常态,迎着他抬起的目光。
  我笑了下,有点心虚。一方面因为不是我写的,另一方面是因为那蚯蚓爬的字,“这手没力气,笔都捏不稳……”希望这个圣女以前的字也不怎么样。
  他忽略我的话,“你还真是大胆,再天验一次,我想都不敢想,你就这么轻轻巧巧地说出来了。”不知道为什么,他不用那种下属的口吻,而是用这种随意的姿态和我说话让我觉得很高兴,同时也觉得很熟悉,好像很久很久以前就认识了一般。
  “你说这话是想夸我还是贬我呢?”真的很熟悉。
  “不妨告诉你,明天根本就不是什么飞雀吉日,能不能过天验只能看你的造化。”
  “最近天气一直不错啊。”
  “你不担心?”他水波不兴的眼里露出一丝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好奇。
  我笑了,“我若没过天验又当如何?”
  “过不了天验,则为妖物,教众必定杀你祭天。”
  我转过头,望着柳树,夕阳给它蒙了层金纱,真像个可人儿。
  “不过一死,有什么好担心的。”我嘴边还有淡淡的笑容。死了,或者也是一种解脱。
  天验当天,我坚决不穿汀兰捧来的那袭大红色镶金丝美服,也不肯佩带那一堆金钗银饰。我有点明白之前那个圣女为什么那么倒霉了。尖端放电!本来就在高处还弄这些名堂,合着她杵那儿当避雷针呢!
  易扬轻轻摆手,“照圣女的话做。”汀兰也就没再说什么。
  我披了件白色底淡粉色暗花的衣,水波纹的缎带掐出腰线,浅鹅黄色的裙裳还是长长地拖在地上,头发也散着,落在裙摆上。我走出门廊,易扬换了红色的衣服,站在所有人的前方。
  “圣女。”众人交叉双手于胸前向我行礼。易扬没有动,只是垂了一下眼睑算是打招呼。
  顺着铺着红毯的台阶,我在数千人的注目下,慢慢向天台登去。春日的正午阳光明媚,我登上最后一级台阶,转过身来,站在天台上。春风扑面而来,高处风大,我的八尺青丝在身后张扬,宽大的袖子里兜满了空气。
  我低头,易扬站定在下一层,在他鸽子灰的瞳仁中,我看到一个衣衫飞扬,似乎马上要随风而去的身影。我向他笑了笑,轻轻闭上了眼。
  之后的日子风平浪静。天验的结果不言而喻,易扬第二天就正式宣布,我将在百日之后正式受封。我也从四大护法手中接过那部《天降大典》,开始修炼。
  《天降大典》共分四卷,四大护法一人持有一卷。我现在手中拿的是当菲琳雪的第一卷。书很古旧,翻开后,第一页只有一行字:“心怀天下,润泽四方——诫后来人。”
  将整本书一口气看完,我不由有点失望。这书和我想象中的“武功秘籍”很不一样,不过是教了一些吐息的方法,比如如何静心养性、呼吸打坐、凝神运气。最后一句话是:“顺行,月盈则止。”
  易扬每日从天颜殿回来都会来告知我今天殿上都商榷了些什么。年护法新出师的一批弟子实力怎样,当菲护法麾下新增人数,礼护法清的月账如何,水护法对新归附的几个小门派之间的争斗做了哪些处罚,哪个门派求粮……我都点头听着,却根本不想操心。
  就这样过了几日。
  这一日,我在庭院内那棵柳树下打坐,按大典上记录的方式行气全身后,睁开眼。易扬站在我旁边,云淡风轻的样子,不知来了多久。
  他微微躬下身,“圣女。”
  ……
  • 著者君芷锍
  • 出版社江苏凤凰文艺出版社
  • ISBN9787539976396
  • 版次1
  • 包装平装
  • 出版时间2014-09-01
  • 页数566
  • 套餐数量2
  • 正文语种中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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